剑侠江湖二三事
接上文
上文戳https://xijingzhaji.lofter.com/post/1dd1d271_10d0d340
文/西京札记
00
距上次梨花巷一别已过了两旬。
吴磊回了青岚山庄不出意外的被为老不尊的师傅讽刺了个半死。他向师傅描述了他是如何如何神勇地将王俊凯定在原地不得动弹，结果只换来了青岚的一记白眼。
“不是说与那小子不共戴天吗，怎么不乘他被封住经脉时乘机报复呢？”
……
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王俊凯太好看了他不忍心下手吧。吴磊在心里唾弃自己，多么好的报仇机会啊。
01
他每日于山庄内练习剑术，无趣时看看古书、或者泛舟湖上。
已是桃李凋零的时候。湖畔如被烟霞所染，放眼望去是一片粉色红色，中间夹杂着柔嫩柳丝带着的点点新绿。山庄的檐角就隐藏在这般景色里。
是夜有雨，雨点潇潇飒飒卷携着瓣瓣桃花纷纷而下，从长满青苔的屋檐坠入泥中。吴磊从吹入窗棂的风中觉察到了一点剑意。他抬手灭了灯火，提剑飞身上檐。
来人带着白色束带蓝色抹额，一袭青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吴磊提剑向那人眉心刺去，那人身形一闪躲开。刚要继续攻击，剑刃却被那人用手指夹住。
“吴磊，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与你打斗的。”
吴磊这才抬眼，来人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像是浸在梅雨的如画江南。可不是前两天还念着下次见面绝不心软的仇人吗？他把剑背于身后，“你来这里有何目的，自寻死路？”
“吴兄说笑，”王俊凯脸色微变，显然是记起了月把前被吴磊封住筋脉三个时辰之事，“那日之事是王某小觑了吴兄，心胸狭隘了。不过王某今日前来并不为此事，而是想向吴兄询问沧浪一剑的去处。”
“沧浪剑？”吴磊皱眉，“我并不知晓，不过之前有个来自明月阁的人说如果我出手教训了你，明月阁会将沧浪剑赠与我……但是直至今日我并未见过。”
王俊凯脸色明显不好，他将重点画在了吴磊这句话的前半句上，心里想着要不是想留他个活口问出宝剑下落他早就给这哪壶不开非要提哪壶的采花贼一点颜色看看了。
他不悦道：“前几日明月阁才告知所有江湖侠士沧浪剑已被你盗走，你现在却说你不知晓？"
”这怎么可能，我吴磊从不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心虚停顿）一定是明月阁想污蔑我！“
王俊凯长眉一挑，“……（轻蔑一笑）那你觉得，天下想得到沧浪剑的人会相信一个风评不好的采花大盗的一面之词吗？“
”他说的对。“青岚无声无息地出现，”而且他算是来的早还比较客气的了，之后一定会有一群高手来到山庄对你展开追杀争夺那把并不在你手中的宝剑。”他脸上难得爬上一抹担忧之色，“而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明月阁是否真的丢了宝剑，又为何会污蔑你……”
突然一支冷箭擦过吴磊的脸颊而过，在泠泠月色和凄清冷雨中有更多泛着寒光的冷箭袭来，箭雨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三人拔剑出鞘，一时间叮叮当当之声将山中月夜的清静扰破。
“你两还挡着干嘛，还不快跑，真想被扎成铁刺猬啊！"青岚将吴磊和王俊凯一掌挥开，又扭头冲王俊凯吼道，”别看吴磊平时没个正经，但偷鸡摸狗玷污少女这些事他真做不出来。你一定要陪他弄清楚是非啊。“
王俊凯和吴磊向后山跑去，一路上的荆棘将原本清逸的衣衫划破，终于找到了一处破败的草屋，两人矮着身子躲进去。
待坐定，两人调整下来，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出了声。头发被风雨造成了鸡窝，脸颊被汗水和泥泞搞得看不清原本清俊的样子，衣衫破破烂烂，明明一个时辰以前他二人还在屋檐上悠闲地对话呢。
吴磊笑着笑着却皱起了眉头，”就是不知道老头会怎么样了，他会平安吗？“
”你师傅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王俊凯自己也不确定，再强的高手面对那样密密麻麻的箭雨也不一定能逃生。他对吴磊扯起了一个宽慰的笑容。记忆却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落雨天。
吴磊垂着头，眼睛盯着面前燃着的火堆，火苗跳跃将他的表情吞噬。
草屋外风雨愈急，飒飒响起山林树叶摇动的声音，声音盖住了几里外熊熊大火吞噬木制楼阁的爆裂……
长天泛着红光，吴磊翻来覆去睡不沉稳，心里依旧牵挂着几里外的青岚山庄。王俊凯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被乌云遮盖的昏沉沉的月亮，眼里泛起一阵水光。
此时的雨声和远处风的啸声夹杂着记忆力嘈杂的刀剑相击声、剑刺入骨肉的声音扰乱者王俊凯的神思，灰蒙蒙的月光将他的记忆拉扯朦胧，只余一种没由来的无尽恨意在胸臆涌动。沉沉月色又见证了多少悲凉。
二人无言。两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并不知道这无眠一晚带来了多少改变。
02
远方的天刚泛起白光吴磊就从草堆上跃起，他望向另一个草堆却没看见王俊凯的身影。
果然，谁又想和一个被全江湖通缉的危险人物同行呢。吴磊讽刺地扯起嘴角。
刚要跨出草屋，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青色衣角。王俊凯早已梳洗完毕在草屋外练起了剑法。这套剑法看似没有带任何剑意，却招招带着致命的攻击性。吴磊抄着手靠在草屋门扉上看着他舞者剑花。
最后一招出完，王俊凯抬手翻动剑刃收回剑鞘，动作行云流水悠然自得，丝毫不显拖沓。
吴磊在旁边走心的鼓起掌来。
”你还挺厉害的。“
被从小夸到大的王俊凯听了这句不走心的赞美却感到了一阵害羞，耳尖子立马红透了。
“没有，这还不算厉害。”
感情夸你你还想说你可以更厉害吗？蹬鼻子上脸了可还行……吴磊在心中默默吐槽。
快速梳洗完二人飞速向青岚山庄赶去，沿路还要躲避各种江湖人士，所幸吴磊不怎么现身在江湖人多嘈杂之处，大家都只听说过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这使得费心费力躲避他们、一不留神暴露在一个江湖侠士面前的吴磊很欣慰。
他尝试着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发现人们对他熟视无睹，甚至有人直呼他为“这位侠士”……
”青岚山庄怎么样?"他几乎是见一个从那个方向来的人就问一个。
“我，我不知到，你自己去看吧。”被问到的人大都支支吾吾，更有不少人直接逃跑了。仿佛被问到了一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距青岚山庄只有一里了，吴磊的心脏怦怦直跳，他幻想着可以看见山庄的飞檐，可以看见开得娇妍的桃花，如丝般轻柔的碧玉杨柳……
近了近了，他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王俊凯一路皱着眉头，他心里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山庄不复，只余下一片焦土，外围的围墙被烧得只留下了一半，各种树木焦黑，留下弯弯扭扭的姿态。到处可见烧焦的骸骨与冷箭——还在冽冽泛着冷光。
整个山庄如同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曾经的如诗如画的景象被断壁残垣替代。
弥漫着一股烈酒的气味。
“昨夜雨大，这些人肯定是在山庄倒了烈酒……“王俊凯说到，却被吴磊打断。
他挥了挥手，四处在山庄中找寻，终于在一具骸骨旁发现了青岚的佩剑。剑穗是他十岁第一次下山时买的一个冰花结，已被烧成灰烬，只余下几个串在结上的珠子。
他没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愤，只是觉得自己与师傅师徒缘分太浅……自己还始终对他不够尊重，其实他一直都很佩服他的师傅，现在却没有办法向他说了。
他多希望那个老顽童能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笑他哭了多没出息。
他一下一下的捶着周围的一片焦土。拳头已经血肉模糊了。
雨又开始下了，雨丝轻柔地飘洒在残垣断壁上。
王俊凯在他身边撑起了伞，手轻搭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慰仿佛远处山中传来的充满希望的钟声。
评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