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琵琶
面对如此高产的我，我哭了TT
玩烂了的坠崖梗，以及，走路要看路啊
文/西京札记
00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吴磊悠悠转醒，刚睡醒的表情还有一点迷糊。他晃了晃脑袋，看清来人后眼睛瞬间清亮，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样式精致的香囊献宝似的递给王俊凯——
”你看，你喜欢吗？“
冰冷的冬风呼呼吹过，王俊凯伸手摸了摸吴磊刚刚靠着的石雕，入手是刺骨的寒。他突然该死的有点感动。小傻子，都不觉得冷么？
他带着笑意接过香囊，正要收回袖口就听见吴磊的唠叨，
”你跑到哪里去啦？“
”这么晚这么冷，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一个人乱晃？“
”你怎么能一眨眼就跑丢了？“
……
王俊凯感觉耳朵要起茧巴了，他连忙摆了摆手，”哎呀就是当时人太多，我看见前面好玩就给挤散了嘛……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吴磊无话可说，心脏一下一下怦怦跳的热烈，像是在弥补发现他回来时的惊喜。他勾起嘴角，不过——对方可是一点也不领情。
……
王俊凯就在吴磊家暂住了几日，每天和吴磊下下棋，转悠转悠，时光倒是好消磨得很。
春节这几日金陵城都很热闹，随处可闻爆竹声和小贩的吆喝声。
雪也下了好几场，不过江南的雪都是小巧的，薄薄地笼在金陵城上，也算是佳节配好景了。
不过呢，自从吴家有了”王灵雨“的出现，吴磊上蹿下跳的猴性衰减了不少，他娘都夸他成熟稳重了许多，个中因由让吴磊面对赞扬没来由的红了脸。他娘就用戏谑的语气说道，”有了家室的男人是不一样哟。“
吴磊感觉心脏要炸了……他实在受不了这三天一调侃的生活了。
眨眼间春节就快过去了，王俊凯的心七上八下，眼下找出了金陵王府的密道就应该回京请父皇加派人马到金陵来，他只带了两名暗卫不敢直接表明王爷身份回京，天高皇帝远的他们路上暗中动了手脚也不好查证。
然而派出来寻他的暗卫一波接一波，却不知哪一队是皇城的，哪一队时金陵王安排的，还是先别暴露身份为好。
只是——眼瞅着吴磊待他一天比一天好，他真的打心眼里感到着急，只差撩开裤衩告诉他大兄弟你看清楚一点我可是带着把的。然而皇家的颜面不允许他这么做，再来，他也害怕被幡然醒悟后恼羞成怒的吴磊打死。
01
事情就这样僵持到开春，期间王俊凯吃也吃不好睡也好。
在这样的心情的折磨下，他迅速消瘦下去，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如今更显冷峻，穿着女装竟比以前看着还别扭。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差暗卫上街买了些胭脂水粉想盖一盖，拧开那个香味扑鼻的雕花木盒时却是头皮发麻，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着这份罪啊……在完全不知道怎么涂抹的情况下，他对着镜子抹抹画画，知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男人了为止。
……
吴磊今天本来打算约王“姑娘”出去玩，走到他房门口闻到了不同于时却闻到了不同于以前的清爽气味，今天的空气里还夹杂了丝丝花香的甜腻。他不自主地抽了抽鼻子，伸手往房门上敲了敲。
“灵雨姑娘，在吗？”
王俊凯心里一惊，忙把桌上摆满的瓶瓶罐罐收下去，应了一声。
“在，怎么啦？”
“我看今天天气还行，想着郊外的梨花快开了，就想约你一起看看。”
王俊凯推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吴磊着实被惊住了。那双桃花眼眼尾不知为何蒙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施了一层胭脂更显得皮肤白嫩，在胭脂水粉的遮掩下，本来非凡的英气消散了，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位动人的仙子……
吴磊张了张嘴，却没找回自己的嗓音，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最后低下头，耳朵是一片绯红。
半响，王俊凯以为他站着睡着了，吴磊才从他如同擂鼓的心跳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今天……很好看。”
受到突然夸奖的王俊凯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是吗？我哪天不好看？”
言毕两个人都一起笑出了声。
02
金陵城外是有一大片梨树林。如今已有些梨花陆陆续续地开了。整片梨树林就像是被白云笼罩了一般，一眼望去像是山水画里刻意的留白，映着远方的只留下一点墨色的群山分外好看。
王俊凯看着风一吹飘落下的梨花，这些天紧张担心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和。他抬眸看向身侧的少年。吴磊就站在梨花树下，墨色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飘在他的脸上，英挺的线条在纷纷而落的梨花瓣中被模糊掉，只留下眉眼间的温柔依旧清晰。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来这里，冲着树林大喊大叫。”吴磊眼梢爬上一丝笑，“因为树林不会认识我，不会像世人那样对我指指点点，说我不继承家业只会打打杀杀，自以为是游历江湖，说我游手好闲……”
王俊凯继续看着他，被夹杂着香味的风温柔的心在他的陈述中发酵又发酵。恍惚间还看见他们俩一起下棋的模样，吴磊总是认真而又不服输的，他突然又有些为他打抱不平，”你哪有游手好闲？那是他们不了解你。“
”我心想，我想做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误解我，那是他们不知道江湖的快意潇洒，而我知道，我知道我的热血应该去向何方，和那些碌碌一生的人不一样。“吴磊突然笑得眉眼弯弯，”我想到这些，心情会好很多。“
他突然转过身来盯着王俊凯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第一次来金陵逛夜市能从我身边那么快的溜走，之后又能准确找到路回到我家……“他顿了顿。眼神里的情绪浓的化不开。
”可是每当我要猜测你的身份，接近我的目的，担心你伤害我的家人时，你又会和我一起下棋，喝酒，一起看月亮……“
”我只是孤独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我相似的人，我不想怀疑。“
他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王俊凯，”我不想怀疑你。但我看得出你的压力，你在紧张什么？”
王俊凯几乎要被他的眼神蛊惑，张口就要全盘托出，突然一个激灵。
他夸张地笑了笑，”嗐，能有什么。就是担心未来的我能去哪里啊。“眼睛却立刻瞥开，紧盯着眼前的梨花树。
吴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和我一样，一点也不擅于撒谎。
03
那天晚上王俊凯又失眠了。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失眠的原因不是因为担心金陵王谋反的罪证不能及时找到，而是因为吴磊的几句话。
——我只是孤独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我相似的人，我不想怀疑。
——我不想怀疑你。
脑海里反复循环着这两句话，眼前出现的是吴磊说话时认真的神情，温柔的眼神。
呐，我也不想骗你的。王俊凯在心里悄悄说到，我也从没想过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在某个方面伤害了吴磊，如果他知道他是个男人了呢?如果在还没解释之前他就回了京城了呢？
他会把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找到的红颜知己的面具给粉碎，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生平第一次，他发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该怎么办才好啊？王俊凯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无声地哀嚎。然后在茫然的心态中，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倒是喜报频传，先是传来消息说在金陵王府下的暗道里找到了军火间，再是暗卫找到了通往京城的一条无人可埋伏的小道。
坏消息就是，他必须在这两天做一个决定，到底坦不坦白。
不说吧，偷偷摸摸的走以后再也不见未免有些遗憾；说吧，和吴磊朝夕相处的灵雨姑娘人设崩塌免不得惹吴磊心碎……
烦死了烦死了！王俊凯烦躁地揉乱头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死局！
咦，死局？王俊凯的眼睛亮了亮——如果王灵雨死掉了呢？吴磊最多是短暂的伤感，但至少也将他的初恋弄得够浪漫吧？
而且日后自己再到金陵还是可以找他，顺便再瞎编一下自己是王灵雨的哥哥什么的长得像也不会被怀疑。
王俊凯简直要被自己聪明的大脑折服了，明天就去办！
04
事先派暗卫找到了附近的一处好做手脚的悬崖，排练几遍确保安全后，王俊凯去约吴磊出门玩。当然就是在那处悬崖附近晃晃，然后自己假装一脚踩空跌下去，让吴磊看着自己摔落悬崖……
王俊凯脑内幻想了很多遍如何假装摔落自然而不做作，动手敲了敲吴磊的房门，“吴磊。”
吴磊拉开房门，眼圈发黑，看样子也是一宿没睡，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他头上迎风飘着的翘起的一簇头发，王俊凯突然有点不忍心了，怎么说这种感觉呢？就像是向一个无底洞里丢下一个石头，石头本来很重，落在洞里却显得空落落的。王俊凯此时的心就是空落落的，他突然觉得沮丧，这个方案也一点都不完美。
对啊，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束手无策，哪有人会走出心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受吧，何况吴磊还那么正义……他又怎么会让吴磊一辈子都不好受呢？
他不打算约吴磊去那处悬崖了，只打算趁这最后和他相处的时间随便走走，去哪里都好。
他打定主意不告而别，因为至少这样还能给吴磊一种王灵雨过得好好的，只是不在他眼前的感觉。
”怎么了？“吴磊低下头看见他眼圈红红的，声音也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放轻再放轻才开口。
这声音弄得王俊凯更想哭了。他别过头去，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想和你出去走走。“
吴磊不再说话，摆出严肃的神情。
两人一路无言。这真是瞎走走，看着弯就拐，看着巷子就钻，走到岔路口吴磊还掏出手帕顺着风向走。
走着走着越来越不对劲，越走越荒。王俊凯一直低着头，也不看路，心沉的像八月快暴雨的天，直到一脚踩滑和吴磊的一声惊呼才拉回他的魂。
他这是，真的跌下了悬崖？他呆呆地看着紧拽着自己的手的另一只手，”你在发什么呆，快拉住我啊！“
他看见吴磊因紧拉着树枝而暴起的青筋，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心里还有空嘲讽自己这皇家独苗的命可真薄，不是说上天会保佑他的吗？为什么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心对他好，他也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的人，他却不得不伤害他？为什么现在两个人都快掉下悬崖就这样静静的死去？
他很不甘心，眼中积满了泪水。一声叹息就溢出了喉。
”吴磊，其实，我是个男的。我是当朝唯一的皇子，为了调查金陵王而来的金陵。”
“你在废话什么？我知道你是男的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拉住我的手快上来！”
树枝摇摇欲断。王俊凯最后看他一眼，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想知道吴磊是什么时候看穿的了，“你知道？知道你不早告诉我，我还担心告诉你真相会不会伤害你。”
“不过，以后可没有人天天跟你一起唠叨了。希望你能怀念我的唠叨声。带着我的份好好的活下去。”
王俊凯松了手，想象中的坠落却没有发生，因为吴磊还在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
“你在干什么！这样我们都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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